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平

    建康，一座在诞生之初就注定不平凡的城市。
    自两千多年前开始，历经数次兴衰，曾为六朝古都，其中雕梁画栋风光旖旎，引得当时东亚各国争相效仿。
    建康，也是全球第一个人口过百万的城市。
    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历时，包括这个名字。
    现在，它被人称做‘18号城市’。
    一个用数字命名的地方，冷冰冰的，没有温度也没有令人遐想的空间。
    相比较之下，李建业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以前的称呼，无论是‘建业’，还是‘建康’，古人对这座城市的命名或多或少都体现了‘人’对于‘城市’的期盼。
    如果不是当初报了警校，自己或许可以当个诗人，或者作家。
    在每个阴雨连绵且没有案子的时候，李建业总会这么想。
    但罪犯似乎也对雨天情有独钟，以至于清闲的下雨天总是很少。
    更多的时候，李建业都是穿梭在雨幕里，循着那些血腥味去起底这个城市阴沟里的故事。
    又是一个雨夜，狭窄的街道里，一个名叫猫头鹰的酒吧门前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，几名治安局警员将围观的人群拦在了外面。
    李建业穿着黑色的雨衣，从街道尽头沉默的走过来，向警员亮了一下证件，扒开警戒线走了进去。
    “老李你总算过来了。”
    还没有福，职务还只是支队长的蔡雍禾向李建业招了招手：“报案人就在里面，你进来看看吧，刚才两个菜鸟看了吐了一地。”
    李建业跟在蔡雍禾身后，一起走进了酒吧。
    一跨进门，就是一股浓郁的血腥气，伴随着排泄物呕吐物的臭味直冲天灵盖。
    就连李建业这样的老油条，一时间都感觉到了窒息。
    但他却惊讶的现，在酒吧的角落里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，安静地坐在沙上。
    尸体被清理走了，但地面上还满是血污，屋子里的血腥气也没有散掉。
    周围的警务人员配合法医清理现场，搜集现场信息，没有人去打扰那个少年，少年也像局外人一样，神情专注地拨弄着自己面前的天平，像是做什么科学实验。
    在这充满血腥味的犯罪现场。
    “就是他，”
    蔡雍禾左手搭在李建业的肩膀上，用下巴指向窗口的少年：“他是第一个现案现场的，结果我们来了他又指名要见你，除此之外我们问他什么都不说。”
    李建业凝实了少年几秒钟，又抬头看向酒吧里的摄像头：“这不是有监控吗？调出来看了没有？”
    蔡雍禾叹了一口气：“硬件施舍都被暴力破坏了，技术部还在抢修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数据。”
    此时的少年，似乎感觉到了两个人的目光，他转过头来，看到李建业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。
    在看到这个笑容后，李建业一阵恍惚，他见过这个少年，准确的说他曾经处理过一起与这个少年有关的案子。
    “好久不见，李警官。”
    李建业带着疑惑走到少年面前：“想不到报案的竟然是你，沈…沈……”
    少年：“沈泽宴，我以前的名字。”
    “你改名了？为什么……”
    李建业下意识的问，但随后他便想起了什么：“……抱歉。”
    那是一年多以前，一个关于孤儿院儿童失踪的案子，也是这少年来报的案。
    其实也不是失踪，而是谋杀，甚至有完整的视频记录了院长的犯罪过程，但治安局的警员们却怎么都没有找到尸体，也没有找到视频里出现的那口大锅。
    其实只凭借视频，也足以确定院长就是凶犯，但想要真正给他定罪却没有办法绕过那套程序。
    最后因为证据不足的缘故，陈赓年还是被无罪释放了。
    李建业猜测，或许是过去的经历太过残忍，所以沈泽宴才决定改名，也算是一种对过去另类的告别？